打开华夏服装史的画卷,试问在千年的衣冠服饰中,最能代表中华民族的服装是什么?必有人道:非汉服莫属。而说到汉服就不得不提及“深衣”,它是具有华夏深刻文脉的服饰,最能代表华夏民族精神面貌的服饰,更是具有华夏民族独特风格的服饰。
所谓深衣,是继虞舜、夏商的“上衣下裳制”之后的出现“上下连属制”,即上衣和下裳相连缀的一种服装形制。为表示尊重祖宗的法度,上衣与下裳分开来裁,然后在腰部缝接为长衣,是使身体藏而不露且端庄典雅的礼服。
《礼记·深衣》:“古者深衣,盖有制度,以应、规、矩、绳、衡。短毋见肤,长毋被土。”又云:“朝玄端,夕深衣。庶人吉服,亦深衣。”之此,足以说明深衣集天圆地方、绳直权衡等为一体,长短不能裸露肌肤,也不能下垂拖曳至地面。以此可以想象,古人制衣时秉着“以人为本”的原则,为了手臂活动自由,衣服不束缚身体,衣袖在腋下部分留有足够的宽度。而袖子的长短,从袖口反折上来正好可达手肘处。腰带的部位,向下不能压住胯骨,向上不能及肋骨,要正好在腰际最细处。
《礼记.深衣》:“故可以为文,可以为武,可以摈相,可以治军旅。完且弗费,善衣之次也。”又云:“下不嫌同名,吉凶不嫌同制,男女不嫌同服”。可见,深衣在古代可作为朝服也可用作常服,是天子至庶民的服装,即天子、诸侯、大夫们的常服,平民百姓的礼服。且深衣这种服制用途广泛,普遍适用,既可以用作平常的文服、武服,也可作为出席活动的礼服、军服等。由于深衣的结构工艺、美观、适用程度等方面都比较完善,且价格不贵亦不易损坏,故而成为除了朝服和祭服之外的首选服装。
其实,在深衣出现之前,服装的形制主要是“上衣下裳”。一套服装由衣、裳和裤组成,三者各有各的用途,衣襟与下摆由于形制各不相干。因为那时的裤只有两个裤管,去掉了围裙,下体部分就不好处理了,如在下摆处两边开衩,就难免春光乍现;若不开衩,势必影响走路。为解决这个矛盾,古人适时发明了“曲裾”深衣。因此,我们说,深衣的产生是人们着装的一次革命,也是服装制作的一次革命,更是社会文明的一大进步。
深衣始创于东周,曲裾绕襟,方领圆袖、“续衽钩边”。它改变了过去服装多在下摆开衩的裁制方法,将左侧衣襟的前后片缝合,并将后片衣襟加长,状似三角,着装时将衣襟绕至背后,再用腰带束紧。静立时自然下垂贴合人体,走动时裙裳内部有足够的活动空间,丝毫不束缚脚步。这样的处理不仅符合礼制要求,起到遮掩的作用,又简单实用,操作便利且穿着舒适、便于行走。也更加符合审美的需求,样式新颖,既丰富了平面,又有立体的效果。
后来,随着服装的不断发展,其形制日趋完善。直裾深衣变身为“袍”,并以此形式延续,个中翘楚当属“楚袍”。与曲裾深衣相比,直裾深衣的衣襟下摆是竖直的,而不是三角形衣襟的缠绕形式。直裾深衣多男子穿着,显得干脆利落、庄重规矩。女子服制则继续以曲裾深衣为主。深衣自出现之日起就备受爱戴,成为了上至天子、诸侯、大夫、士人们的除祭祀、朝会外的日常服装,下至平民百姓们的礼服。开始时所用面料只是白色细麻布,发展到后期由于纺织技术的长足进步,社会等级意识的不断加强,贵族深衣多用彩帛来制作,而领、袖、襟、裾等边缘部位以彩锦镶边。这一在审美上的突破,起到了以色彩丰富层次、以装饰美化深衣的作用。
秦朝冠服制度没有沿袭周礼,废除了冕服中的前5种,礼服的形制以“袍”为主。又仅仅传了两代,15年的历史。到了汉代,汉武帝时期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,“深衣”作为“礼服”在服饰上的“礼制”地位最终确立。汉代深衣又称为“五色衣”,冠服典制作出了新的规定,限定了深衣的适用范围和着色。依照天时节气的变化,春用青,夏用朱,季夏用黄,秋用白,而冬用黑。
汉代男子服制还是曲裾、直裾两种。曲裾深衣继续沿袭战国时期流行的式样,但只多见于西汉早期,东汉时期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。这是由于“裈”的出现带来的服饰变革,裈是一种有裆的短裤。如此这般曲裾深衣的遮掩功能就失去了实用价值,被直裾深衣所取代;直裾深衣继承了楚袍的形式,既有大汉的雄伟大气之风,又有楚文化的灵秀飘逸,浪漫多姿,在东汉时期广为流行,但已不能作为正式礼服出席社会活动。
汉代深衣发展逐渐趋于女性专有服饰,据《后汉书·志第三十》记载:“太皇太后、皇太后入庙服,绀上皂下,蚕,青上缥下,皆深衣制,隐领袖缘以绦。”说明女性以深衣作为朝服,通过不同的颜色、质地、纹样和佩绶等区分身份。后期礼制对女子的规范日益增多,在形式上,曲裾超出正常的需要,不仅衣襟延长,还在腰节处缠绕数圈之多;在外观上,通身紧窄,领、袖、襟等部位更注重装饰性,以特色图案花纹彩锦镶边。底摆富于变化,长可曳地,宛如盛开中的喇叭花遮掩住双足。衣领处很有特色,领口开得很低,可以露出几层里衣,极富层次感。因里衣最多可达三层以上,故称“三重衣”。
深衣,作为中华服饰之瑰宝,历史地位非同一般。它不仅是礼制的重要标志,更是华夏文明的重要载体之一,以其巨大的影响力,为中华民族服饰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可时至今日对于地位超然的深衣,我们多数人还了解不多,甚至知之甚少,这对保护和继承深衣都是极其不利的。我们要承担起传播本民族优秀文化的重任,为复兴“汉服”而努力,让“汉服”——深衣重新焕发青春的光彩。